早在红军时期,杨成武就被称为“白袍小将”,而阿部规秀被日军称为“名将之花”,这是一场白袍小将与日军名将斗智斗勇的战斗!
辻村大队被歼,阿部规秀恼羞成怒,决心寻找第一军分区主力决战,以报此仇。11月4日,阿部规秀率领3个独立步兵大队,共1500余人,再次向南进犯。
杨成武得到情报后,立即用电话报告聂荣臻,要求再打一仗。
聂荣臻笑了,问:“部队情况怎么样啊?”
“刚打了胜仗,伤亡很小,士气高涨,正在银坊、司各庄一带休整,便于出击。”
杨成武还说:“银坊东北,黄土岭周围,地形仍然利于伏击,只要日军敢于由银坊东进,我们就一定能伏击成功。”
“嗯,”聂荣臻沉思片刻,说:“你们先以小部兵力在白石口一带迎击日军,把他们引向银坊,让他们扑空。然后你们隐蔽起来,让日军寻找你们决战。你们在银坊的东北方向示以疑兵,诱敌东进,等他们到黄土岭后,再利用有利地形,集中兵力歼灭它。”
“这段路不算近,可能要走三天啊!”杨成武说。
“那你们就牵它三天的牛鼻子嘛!”聂荣臻说。-
聂荣臻在与彭真、贺龙、关向应商量后,又打电话对杨成武说:“贺师长怕你们兵力不足,决定让第一二零师特务团赶往黄土岭,归你指挥。此外,我们让其他部队牵制易县、满城、徐水等地的敌人,你们就放心地打吧。”最后,寄予极大希望地说:“你们争取打个更大的胜仗吧!”
“是,”杨成武信心十足地说:“我们一定再打一个歼灭战!”
作战方案确定了,能否连续牵着牛鼻子走三天,成为能否打歼灭战的关键,这是杨成武思考最多的问题。
他决定“将计就计”,利用日军急于寻找八路军主力决战,进行报复的心理,改用主力部队进行伏击。
当天夜晚,日军越过白石口,进到雁宿崖峡谷。
11月5日,杨成武决定加大兵力,以两个营进行佯攻,给日军一些希望。他们时而堵击,时而撤退,若即若离,使日军欲战不能,追击不及,阿部被气得暴跳如雷。
当晩,日军追赶到银坊镇,却不见了八路军主力的踪影,气急败坏地点燃老百姓的房屋,银坊镇瞬间变为火海,大火彻夜未熄。
日军两次扑空后,阿部规秀急不可耐,对大队长绿川纯治、堤纠和中熊直正说:“我判断八路军主力已向黄土岭、司各庄方面败退,我军应迅速追击。”
这时,情报参谋走进帐篷,报告:“在黄土岭附近发现八路军的两个团。”
阿部异常激动,说:“看来,我的判断是正确的。”
“旅团长真是料事如神!”中熊讨好地说。
“明天拂晓,向黄土岭进攻!”阿部果断地决定。
当夜,细雨蒙蒙,寒冷异常。杨成武命令各部队乘夜暗冒雨进入伏击地域。具体部署为:第一、第二十五团一部进至寨头村的东南、西南高地,卡住日军前进的通道;第三团进至上庄子东南高地,第二团进至黄土岭东北高地,从两侧夹击和切断日军的退路;特务团从黄土岭东南加入战斗,围攻和阻击逃敌。
在日军毫无察觉的情况下,八路军在黄土岭峡谷,准备好一个日军非钻不可的“大口袋”。
同时,杨成武也估计到,连续三天的佯攻,不能不引起日军的怀疑。于是,他一反常态,命令主力一部在“口袋阵”相反的方向积极佯动,迷惑与恐吓日军。杨成武说这叫“声西击东”。
阿部规秀得到情报后,第一次感到有些恐惧,再次与大队长们协商,他说:“连续三天,八路只闻其声,难寻其踪迹,难道这不奇怪吗?”
“这是八路胆怯的表现!”中熊说。
“如果是胆怯,为什么还要每天向我们挑衅呢?”绿川说。
“是啊,”阿部规秀犹豫不决地说:“如果他们胆怯,完全可以离我军更远一些嘛!”“其中必有诈!”绿川肯定地说。
“我看,”阿部得出结论:“土八路企图以一部兵力引诱我军,向黄土岭附近集结,然后从背后进行攻击,使我处于不利的境地。”
他又说:“今夜,我突然感到本次寻歼杨成武部主力的企图难以实现,为免遭不测,我决定收兵回营。”
“原路返回?”堤纠问道。
“不,不!”阿部断然否定,“那样正好中八路的计。我们要向东,迂回涞源,走一条杨成武想不到的路!”
阿部规秀聪明反被聪明误,他哪里知道,这正是杨成武为他设计好的路线,他中计了。
11月7日上午,天空飘洒着密密的雨帘,山谷里弥漫着浓浓的雾气,潜伏的八路军与群峰都消逝在细雨迷雾之中。
日军开始东进,其先头部队边侦察边交替前进。虽然阿部高度警惕,部队行进速度极慢,但始终没有发现两侧的伏兵。
虽然前夜以来的大雨已经见小,但是仍然雨雾弥漫,遮蔽了视野,使阿部旅团未能及时发现前进道路上潜伏着数千名八路军。
中午,日军先头部队行进到寨头村附近,主力仍逶迤在上庄子一线。直到15时左右,其后卫部队才进至峡谷。
阿部不愧为“山地战专家”,1500人的行军纵队竟然长达三四公里,这个一字“长蛇阵”,使八路军难以围歼,的确给杨成武出了个难题。
为了全歼日军,杨成武急令部队隐蔽地扩大设伏地域,把原来只有2公里的“口袋阵”,也扩大成为4公里的“口袋阵”。然后他才下达战斗命令。
第一、第二十五团突然迎头阻击,第二、第三团从西、南、北三面进行合击,迅速把日军压缩在上庄子附近的山谷里,数千支步枪、一百余挺轻重机枪一齐向日军猛烈射击。
顿时,枪声、手榴弹爆炸声连成一片,杀声四起,整个山谷弥漫在战火和硝烟之中。
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烈战斗,日军已伤亡过半。这时,陈正湘从望远镜里看到,在教场附近一座独立院落前,有几个挎着战刀的军官正在用望远镜观察战场,他断定这是日军的临时指挥所。
原来,日军突然遭到袭击,顿时乱作一团,官兵们只得纷纷寻找遮蔽物。阿部也没有找到安全的藏身之处,更没有开设指挥所的合适地点。
这时,他发现堤纠大队长的指挥位置在一个小山坳旁,较为隐蔽,就向那里转移。当他到达小山坳时,发现半山坡上有一座独立院落,马上对堤纠说:“走,我们把指挥所设在那里。”
“太暴露了,太暴露了!”堤纠诧异地喊叫起来。
“那是老百姓的房屋,八路军是不会打的,最安全!”说着,阿部率先向山坡上爬去。
这是一座四合院,住着陈老汉全家18口人,阿部走进小院,用生硬的汉语大声嚷道:“皇军,百姓的不杀!统统地集中。”
几个士兵把陈家男女老幼都赶到南屋,惊恐地挤在靠东侧的大炕上,或蹲或坐。陈老汉的小孙子、孙女吓得直哭。
阿部恼怒地瞪大了双眼,“嗖”的一声拔出战刀,指着孩子们,吼叫起来:“哭的,死啦死啦的!”
他一边喊一边把战刀放在年仅6岁的小汉民的脖子上,使劲地蹭了蹭。霎时,几个孩子都吓呆了,瞪着圆圆的大眼睛,不敢再哭,只是泪水仍在不断地涌流,大人把孩子抱得更紧了。
随后,阿部掏出一把糖块,笑眯眯地分给几个小孩子。
由于天色渐暗,几个士兵把一个条案抬到屋门附近,铺上地图,搬来一把太师椅给阿部坐。南耳房里,也架好了电台、报话机和手摇发电机。
两个士兵面对面坐在发电机两旁,狠命地摇动着。士官们正在摆弄电台和报话机,随着电台上一盏小灯的闪动,发出了“嘀嘀嗒嗒”的声响和“依里哇啦”的呼喊声。
陈正湘把发现的情况报告给杨成武,并请示:“我准备使用军分区直属炮兵营,将日军指挥所一举歼灭!”
“好啊!祝你成功!”杨成武非常高兴,说:“只要消灭了指挥所,全歼这股日军就更有希望了。”
于是,杨成武命令炮兵营火速上山,陈正湘把目标指给营长杨九秤,命令道:“一定要测准方位、距离,保证首发命中!”
“是!保证完成任务。”杨九秤就像猎人发现猎物一样,眼睛里闪出兴奋的光芒。
几发迫击炮弹射向高空。“唯!唯!……”几声巨响,炮弹在独立院落内外爆炸,硝烟散后,只见日军官兵死的死、伤的伤,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。
过了一会儿,没有受伤或伤势较轻的日军官兵拖着死尸和伤员,狼狈地向山沟里逃窜。
炮弹爆炸时,阿部正在屋内条案前査看地图,突然,炮弹在距离屋门3米远的地方爆炸,弹片夹杂着碎石块猛烈向屋内飞射,阿部和他的几名参谋人员被炸伤,阿部中的弹片最多。
几十年后,杨成武说:当时我想,按照日军的习惯,只要是抢占民房当指挥所,就要把老百姓都赶出去,所以我果断地下决心进行炮击。确实有两个没想到:一是没有想到在院子里会有日军中将级指挥官;二是没有想到里面居然还有18名老百姓,因为战前已经动员老百姓全部转移了,也许地方政府忘记了那座独立的院落。更令人惊奇的是,死伤的都是日军,老百姓竟无一伤亡!
阿部规秀为什么一反常态,把陈老汉一家集中在他的指挥所里呢?这就不得而知了。
失去指挥官,日军残部极度恐慌,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。他们先拼命向黄土岭方面突围,遭到第三团、特务团的迎头痛击;随后向寨头方向突围,又被第一团击退。
此后,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,反扑的势头锐减,开始收缩兵力,固守待援。
次日上午,日军空投了指挥官以及弹药、给养,准备组织新的突围。在此之前,日军华北方面军调动主力连夜出动,进行增援。
其先头部队距离黄土岭只有15公里了。为避免遭受损失,在给突围日军再次打击后,杨成武奉命率部撤出战斗。两战皆捷,共击毙日军1500余人。
为表彰第一军分区炮兵营,聂荣臻颁发通令嘉奖,指出:在黄土岭战斗中,我一分区炮兵营充分发挥炮兵的作用,给予敌人以极大的杀伤和威胁,并以准确的射击命中敌首阿部中将,使敌失去指挥与掌握,全线动摇而陷于极端混乱状态中,密切配合我之歩兵获得黄土岭战斗的胜利。
11月27日,日军华北方面军在张家口市召开了追悼阿部规秀的大会,司令官多田骏陆军中将在花圈挽联上写着:“名将之花凋谢在太行山上”。
不久之后,杨成武遵照彭真的指示,在抗日刊物上发表了一篇介绍黄土岭战斗的文章,题目借用了多田骏的挽词,叫做《“名将之花”凋谢在太行山上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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